被高高举离于冥河的亡者喃喃自语,他缓缓挪开了在白无一头顶的手掌,一手捂住约瑟夫的头部,一手一点点颤抖地、捂住了自己的脸:
“正常果然不能以所谓大众直接决定,我想要的,也的确如你们所说,不是让约瑟夫成为一个普通人。
做个好人吧,你我都是。”
在他落下此话之际,百花齐放。
白无一只闻见了一股浓烈过头的康乃馨花香。
他感到手前一松,视野便被阻隔,脚下仅存的那一点支撑也彻底坍塌下去。
“……不行,还没完呢。”
在他彻底陷没于绿色的海洋中前,一只沾染着斑斓花瓣的手,一下坠下,将他扯了上去。
约瑟夫顶着一颗残缺的头颅,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奇怪神情仔细端详着他,腐国人身上不只有银莲花、秋牡丹、玫瑰这三种标志阿多尼斯的花朵,一些康乃馨,此刻也从最深处渗透出来,沿着他如容器般破损的身躯往下流淌。
“嗯……这可能是我最接近我没有完成的那次愿望的一天。”
名为死的必然似乎已笼罩在腐国人那不断破损的身躯上,但白无一明白,只要面前人想,他随时可以挣脱这必然,如他之前践踏一切所谓规则一样。
但约瑟夫只是转悠着那双蓝眼睛,思索般地抬着头,四周泛着清澈的水与破损的月,不浮水流拍着掉落的斑斓花瓣向四周流淌。
铺天盖地绿植一瞬间消散无影,一起消散的似乎还有怀尔特……只是,约瑟夫身上多了一件白大褂。
“据那位过于泛性论的心理学大师所言:‘梦是愿望的达成。’,世间梦境太多,对此的研究也从未成个系统,但至少,在这里我经历了一场不错的梦。”
腐国青年喃喃自语,又将眼看向绷着一张脸的白无一,轻轻笑了笑:
“一切已经结束了,别紧张,这个副本,对于我来说是无数遗憾的组成,那些已经死去的……我未曾能碰见,也未曾能接触的人,他们都来到了这里,当了我的客人,也都得到了接待。”
“……他们……”
“但也便如我所说,所谓副本,不过是对愿望的曲解,如我般扭曲的人都这样说,您应当相信。”
白无一所说的他们是选手,而约瑟夫所说的,当然也是。
白无一不想跟他说话了,但毕竟身上有任务,于是,在还有那么一丝可争取机会的情况下,他还是吐了一口气出“邀请”。
“既然你说已经结束了,我姑且当我赢了吧,既然如此,作为输掉的囚犯,你最好跟我回去一趟,毕竟现在全世界最困难的事,就是结束这场诡异入侵,你既然想做困难的事,那这件事对你来说应该是很适合的。”
“……”
约瑟夫静静听白无一说完这一番劝导,随后,别开视线,没有再看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