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亓指挥若定,俨然已经成了真正的家主,都吩咐完,才向乌毡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:“老人家请。”
乌毡帽依言迈入书房。
周敞不请自来也跟着进去,低声对元亓道:“既然对外称呼不方便,你不如也称呼我一声‘周公子’。”
“周公子?”元亓语气意味不明,侧身让周敞进去,最后却是幽幽来了一句,“让我同那林进士一样称呼?”
周敞一只脚已经迈进书房,就是一滞。
元亓是什么时候知道梅生称呼自己“周公子”的?
难道她已经知道自己是怎么与梅生相识的?
下意识回头去找瘦猴。
瘦猴还在后面一脸茫然。
周敞只好假意向瘦猴吩咐:“院中无人,猴子你守在门外好了。”
“是,奴才晓得。”瘦猴倒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。
周敞一进书房才现,这一间书房竟然是分内、中、外三间,中间这一处该是招呼客人之用,两边西侧是书房,东侧则是个小小寝室。
也不知道刚才元亓与文倾言谈话是在哪里。
元亓直接坐在了中厅上的位置,让乌毡帽坐在左手边下第一的位置上,周敞则自动陪坐去了对面的右手边的位置。
不一刻,杜大管家已经让人重新沏了茶水和点心送来。
最后由下人将书房门带上。
元亓这才开口,先让一让茶:“荀老爷匆忙而来,又这么晚前来吊唁家父,元家实在感激不尽,请喝一杯热茶暖身。”
九月初已经是入秋,北方的天气早晚已凉。
乌毡帽终是将帽子摘了下来,扣在胸前,也不端茶,而是略稍一欠身:“元小姐说这话就是生远,算起来小老与令尊也得有三十年交情,只是做我们这一行的需要经常各处跑,也不方便太过露脸,因此不曾与元小姐见过面。”
“荀老爷是做什么的?”元亓就问。
乌毡帽没有回答,而是又谨慎望了周敞一眼。
周敞却是眼皮也不抬,只管大大咧咧端起茶碗呷上两口,表现出对二人谈话的漠不关心。
元亓只得再次保证:“荀老爷不必多虑,刚才我已经说了,您要对家父说的话,既然也可对我说,那就也能对这位公子说。”
乌毡帽听了这话,先是一簇眉,但旋即了然一笑:“哦,是了……其实也没有什么,只是小老谨慎惯了。说起来,小老算是做古董生意的,这么多年,令尊从我这里买的东西也不少。旁的不提,小姐也未必有印象,不过有一件物饰,小姐是一定知道的。”
“是什么?”元亓顺口问上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