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栖姻眸光微凝。
见此情形,她便知道,自己之前的猜测多半是对的。
萧琰简单查看了下那位夫人的情况,而后问沈栖姻:“她身子如何?”
“风寒导致的热,已经服过药了。”
“依你看,她眼下的情况能否轻易挪动?”这间小屋虽然被收拾得整齐干净,可到底过于简陋了些,并不适合养病。
沈栖姻自然明白萧琰的意思。
只不过——
“还是等夫人彻底好了再说吧,毕竟才刚了汗,若这一折腾再受了凉,病势反复就不好了。”顿了顿,她又说:“你若放心不下,可以找两个信得过的丫鬟过来照看着,我闲时也可随时来瞧瞧。”
“嗯。”
萧琰沉沉地应了一声。
他垂眸望向炕上之人,目光深邃而晦暗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才开口道:“你既来找我,想必已经猜到她的身份了。”
闻言,沈栖姻轻轻“嗯”了一下。
萧琰的视线依旧落在那位夫人的身上,手却牵住了沈栖姻的,说:“我自幼便没了娘亲,父亲整日沉迷丹药,对我并不如何上心,姑母放心不下,便索性将我接到了宫里去住。”
“司姨母尚未出阁时与我娘是故交,因此也待我极好,与姑母无甚分别。”
“太子殿下待我,亦如同手足一般。”
“姻姻,他们都是这世上极好的人。”
沈栖姻无意识地紧了紧他的手:“那所谓的厌胜之术……”
“不过是一场费尽心机的陷害而已。”
“可陛下怎么就信了呢?”
萧琰忽然冷笑了一下,说:“本就是他设的一出儿局,他自然会信。”
沈栖姻听了这话,不觉愣住:“陛下设的局?!”
她不是没想过皇后和太子或许是被冤枉的,但她之前的思路一直都是在后宫争斗上,从来没有想过幕后之人竟会是当今陛下!
“他为何要这么做?”按照萧琰所言,皇后和太子当不是心存忤逆之人。
“因为太子声望太过,让他忌惮。”
其实,当年宣武帝之所以能够登基,不是因为他在先帝的一众儿子中脱颖而出,而是因为先帝喜欢当日还是皇孙的太子。
先帝是为了能让自己的孙子当皇帝,才将皇位传给了宣武帝。
条件便是,要立后来的太子为皇太孙。
“他担心太子势大,有朝一日会突然推他下台,便罔顾夫妻父子的情分,先下手为强。”
这些已算得上是皇室秘辛了。
沈栖姻听得心惊。
她随即看向萧琰的目光中充满了惊疑:“那、那这些你又是如何知道的?”
倘若他当时就知晓内情,那依他的性子和与皇后太子的情分,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。
相反,若是他后来才知道,那也许,这才是他前世把持朝政的真相。
萧琰:“我不相信司姨母和太子会做那样的事,因此一直在暗中调查,加上姑母人在宫中,要弄清事情的真相虽然不易,但也不至于毫无头绪。”
“你不曾向陛下言明,而是选择暗中调查,是担心没有把握,还是打从一开始,你就不信任他?”如果是后者,那是为何?
默然一瞬,萧琰再次开口时,音色愈冷:“他那样的人,本就不值得人信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