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……”
秦曼初坐在床沿,左手放在腿上,右手被沈嘉行握着,瘦了几圈的脸蛋儿本就小巧,巴掌印几乎占满了半个脸,红消了一些,但还是清晰可见。
陆子云叹气,这都是什么事儿。
纪寒过来后,给了秦曼初一个冰袋
“谢谢”
秦曼初拿着冰袋捂脸,太凉了,只碰了一下便把冰袋放到了桌上。
纪寒正在往药盒上写用法,秦曼初问他:“他为什么做手术”
“老毛病了”
秦曼初皱眉:“老毛病?”
纪寒把药盒规整好,中性笔放回白大褂的口袋里,扶一下镜框的同时看一眼沈嘉行,说:“肺结节,很多年了。前几年他戒烟,控制的还不错,这一年抽的太狠,再加上他生活不规律,过度劳累,结节有展的迹象,我不把你搬出来,他还不做。”
秦曼初不自觉紧了紧沈嘉行的手
问:“结节展……是什么意思?”
她紧张的表情证明她是知道的,只是不敢相信,而她把希望寄托于纪寒的回答,秦曼初在心里期盼,不要是她想的那样……
但纪寒也只说一声:“等结果”
秦曼初整个人都控制不住有些抖,她似是不死心,又想问,却被沈嘉行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。
“你别听他吓唬你”
沈嘉行是被秦曼初无意识地用力握他的手,跑了针,疼醒的……
秦曼初别过脸,咬紧了牙,把眼泪逼回去,沈嘉行已经松开了她的手,抬起来,让纪寒给他把针弄了。
秦曼初趁机离开,也没出去,就进了洗手间。
沈嘉行望了一眼紧闭的玻璃门,语气不悦:“你跟她说那些干什么”
护士又拿来一套新的输液器,拔掉旧管子,新管子扎进液体里,纪寒弯腰俯身,把针埋在他的左手上,说着:“那我说你做什么手术,心脏手术?”
“扎完赶紧滚”
纪寒说:“你注意着点,这刀口再费,华佗也救不了你。”
“让张齐去一趟她老家,看看还有什么事儿能帮上忙的。”
纪寒也是那会儿在办公室,小九告诉他,他才知道秦曼初的奶奶去世了,张齐和韩彬知道后,肠子都毁青了,不该责怪秦曼初,再加上秦曼初平白无故受那一巴掌,还是在他们都在场的情况下,张齐心里有数,沈嘉行看他那一眼,对他有气……
“去了已经,韩诺知道了,哭了一通,韩彬带着她也去了。温夏不放心秦曼初一个人在儿,现在还在我办公室。”
“这两天让小九多照看着温夏”
纪寒嘲笑他:“还用你说,人家多少年的感情,你这才哪到哪儿,姐夫的称呼你都还没名正言顺。”
“你特么哪壶不开提哪壶”
纪寒还是幸灾乐祸地笑,沈嘉行烦透了:“滚滚滚,没事儿别来!”
纪寒哼笑一声,拨开他的衣襟,瞄了眼,转身走了。
秦曼初坐在马桶上
肘撑在头和腿之间
无声无息地,眼泪汹涌。
她知道她不该想最坏的结果,可她控制不住,脑子里全是那两个字儿,一双手捂着头,敲打,揪扯着头,想截断那种仅仅是想到,就让她呼吸不上来的念头,她不敢想,她真的承受不了会在某一天永远失去他。
烟消云散的那种失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