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目就是坐在高位上的成年男人,半抬着眼,椅子上血色的荆棘不断刺激着往上攀升,等候片刻,他笑了,抬起不断往下渗血的手,目光落在陵游身上的时候,似乎变得认真了一点,“陵游……本尊的弟弟,该这么叫你吗?”
咔嚓——
繁宁淡定的踩碎了差点蔓延到她身边的荆棘。
方才还一脸嚣张的男人被眼前突生的变故弄得怔了一下,终于扭头看向了繁宁。
“原来能看见啊,我还以为你是个瞎子呢,”繁宁顺手挠了挠陵游的掌心,触摸到对方有些僵硬冰凉的手,毫无准备的直接翻脸了,“还要在上面凹造型到什么时候,我看起来难道像是很好欺负的样子吗?”
“……你就是那个传言中男扮女装的繁宁?”男人笑了,危险的眯起了双眼,周身气势如同决堤般暴涨。
“那你就是那个卑鄙无能的魔尊?”繁宁半点不惧,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挪动半分,“果然和传闻中,相差无二。”
“……”
“哼,你倒是伶牙俐齿,”魔尊垂眸,冷下了脸,“就是这样哄骗了本尊的弟弟么?”
塔内荆棘疯涨,缠绕着冰凉的柱身,尖锐长刺直直指向繁宁的心脏,又在末端开出一朵朵艳丽的花来。
“哄骗……?”繁宁抬起眼,看也没看一簇簇尖锐夺命的荆棘藤蔓,只是淡然的折断一根长刺,像是对眼前之人的威胁无知无觉一般的,放在手心把玩。
魔尊嗤笑一声,仍旧没把她放在眼里,“本尊的弟弟,可是魔宫理应尊为上位的继承者——你对他诱骗至此,甚至连身份也想褫夺,该当何罪?”
繁宁看向身边的陵游。
陵游愣了愣,似乎没想到会听见这么一句话,默默叹气:“从来没有这种事。”
他明明是被追杀的哪一个才对……
“看来他在你的计划里比想象中还要重要一点呢,”繁宁有些苦恼的看着手上的长刺,在它被折断的那一刻,顶上的花便已经丧失了所有的生机。
枯败,丑陋,瞬间走向了腐烂。
良久后,魔尊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下来。
“你都知道了什么?”他看向面容带着嘲意的繁宁。
繁宁冷笑:“知道什么与你有什么关系,你只是想要他身上的一些东西罢了,而他自身,对你应该没有什么用处。”
魔尊轻叹一声,喃喃道:“果然如此……那老东西果然在他身上留下了什么。”
完全旁听的陵游:“……?”
什么东西……?
他身上的?
通知他了吗……他怎么完全不知道?
繁宁却是笑了一下,也没解释,“那你现在还想让我放过你的弟弟么?身份,地位……你可要好好斟酌斟酌。”
“你在威胁本尊?”
“那不然呢,我站在这里什么也不干,求一个刺激?”
繁宁摊手,微微一笑:“虽然我喜欢看热闹,但也不至于无聊到这种程度。”
陵游:“……也不用这么坦荡的承认吧?”
眼前这位魔尊的脸色显而易见变了啊!
“那只能说明他肚量小,”繁宁丢开手中的刺,用一种极度平静的语气复述道:“肚量这么小,想必手底下一定有不少人想要离开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