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,仿佛无声宣示着他的存在就是天生的高贵。
在场的人即便是王公贵胄,此刻也不得不收敛轻视之心。
潘嫣上次被独孤羽教训,心有不甘,今日春猎又有父亲在场,她不信他还能肆无忌惮。
潘嫣略微收敛了语气,“九殿下,这场比赛还差两组人马,我是好心邀请九皇子妃参加,不算是冒犯吧。”
独孤羽丝毫不留情面,“你的出现就是冒犯。”
“你!”
“好了,好了,”独孤侃出面当老好人,转身圈潘嫣,“春猎本就是自愿参与,既然九皇子妃不会骑马,潘妹妹不必相逼。”
潘嫣哪肯罢休,她似乎早有预谋,不免笑里藏刀,“好,我不逼她。不过九皇子妃最好先看看比赛的彩头再做决定。”
话音刚落,潘大将军已将这场春猎的彩头放在了金盘中。
是一个白玉绞丝镯。
边角有些破旧,看似有些年头了。
皇族公卿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了几分,如今贵族时兴的是和田红玉,像这种雕工普通的白玉镯,别说在豪绅世家,就是普通的百姓家也并不稀罕。
“什么玩意儿啊。怎么拿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当彩头。”
“大将军也太草率了。”
“若是这么个破镯子,我还费劲赢什么?不如弃赛的好。”
众人皆是不屑的眼光,唯有一人眼含泪光。
不错,这正是母亲的遗物。
宋云缨记得儿时她日日带在身上,可有一天镯子突然丢了。
她找遍了学塾也没找到,还把自己关在屋里哭了好久。
没想到,竟是让潘嫣偷了去!
“怎么样,九皇子妃,要比吗?”潘嫣自以为拿捏住了宋云缨,得意非常。
宋云缨袖拳紧握,指甲在掌心掐出深深的印子。
“镯子是你偷的?”
“你可别血口喷人,东西是我父亲在当铺赎的,不信你可以问他去。”
她明知宋云缨不会去问,于是翻身上马,高高在上,“真啰嗦,要比就比,不比就退下,扭扭捏捏真是毫无大家风范。”
独孤侃不傻,看出了此物非比寻常。
于是想要安慰宋云缨,“她就是这样子,你别在意,镯子我赢下来给你,也是一样的。”
宋云缨“不需要”三个字还没说出口,手就被牵了起来。
只见独孤羽擦身而过。
她被他直接拉走,几步小跑地跟住后面。
“上马。”他把她领到一白马旁。
“我真不会骑马。”
宋云缨儿时被摔有了阴影,从此后见着马就离得大老远。
“我带你骑。”
独孤羽不由分说将她推上马鞍,随即自己跃上马背,一夹马腹,白色骏马便如离弦之箭般飞奔驰骋。
马儿停在了指定位置,五组人马刚好凑齐。
司仪官有些为难,“九殿下这是……”
按说是以男女双方的猎物数之和计算胜负,独孤羽夫妇共乘一马,也是稀罕。
独孤羽勒紧缰绳,“计我一人之数即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