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睿回神,听见这句“娘娘,走了”才从回忆中完全抽离,他猛地一下起身,脑袋里乱糟糟的,急忙问:“走了?是要去哪儿?!”
福安将手中的书信呈上,解释道:“回圣人,长乐宫的宫婢方才来报,娘娘午膳后说要小憩一会,便将人都打发了,谁知道,就那么一会儿,人就不见了!”
“可有派人寻过了?”
“早就里里外外寻遍了,就在刚刚,宫门守卫说娘娘的确拿了令牌,说是要去长公主府,那令牌不假,他们就放行了。”
赵睿眉头紧蹙,一时间也不知道杨珺能去哪儿。
他接过福安递过来的信件,打开才发现,那是一封辞别信。
福安继续道:“属下怕有什么误会,便叫人去了长公主府,可府卫说,公主近日都不在府中,更别说有人来访了,圣人,您……”
赵睿并未应声,只一目十行,看清信中内容后,又慢慢将视线移到玉玺上。
几息间,眼底的迷茫渐渐变成了坚定,他握了握拳,似打定主意一般,坐回位置上,提笔。
不过片刻,赵睿便已经写好信。
他将两封信叠在一起,放入信封中,递还给福安,吩咐:“立马让人送去元府,然后去准备些银票细软,记住,要悄悄的。”
福安瞪大眼睛,他自小跟着赵睿,一听这话,便知道他要做什么,连称呼都改了,为难道:“王爷,要是被方公公知道,属下可就……”
“你怕什么!”赵睿抬脚踹过去,怒其不争道,“天塌了有本王撑着,快去,我在承德门等你!再晚,就赶不上了!”
福安离开后,赵睿也不耽搁,他将身上的玄色龙纹锦袍脱下,工整地叠放在鎏金椅上,又从桌案底下翻出一套新锦袍,样式普通。
这锦袍他早就藏好了,一直在犹豫,如今……幸好距离登基大典还有几日,一切都来得及。
赵睿三下五除二便已将衣袍套好,随后他喃喃道:“皇姐,这位子还是你坐更合适。”
——
赵睿没有惊动任何人,离开之前又跑了趟凤栖宫,而后轻车熟路的从小路绕去了承德门。
守卫一听是要去长公主府,以为是赵睿要去寻皇后,又瞧见他身后跟着的护卫只有一人,走的更是承德门,便以为是微服出巡,并没有多想。
成功从承德门离开,福安早就已经在宫门外安排好了马匹,赵睿翻身上马,没有半分犹豫,迅速往城门口的方向赶去。
远远的,赵睿便瞧见了刚被放行的马车,顾不上其他,他扬声大喊:“珺儿!杨珺!”
守城的护卫认的赵睿,飞快放行,只见他直直冲出城外,奔向马车。
赵睿并不认识驾车的马夫,应当是杨珺为偷偷离开特意寻的,他下马,三步并作两步朝着马车跑过去,扒着窗棂,气喘吁吁道:“珺儿,你要去哪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