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言心疼,走过来牵他的手:“文卿,让文娉姐换个方式活着,好吗?”
转回了视线,一个月前,身后的房间,还有些许人的念想!
文娉出家那日,是文卿与安言去送的她,莨栾在乐红尘,听着远处钟声,终是只能饮酒!
文卿从庵里回来时,坐在窗边,默默不语,莨栾提了酒,走到他对面坐下,给他倒了杯酒:“酒,”只是一言,并未多说,
文卿转过脸,望着莨栾的目光里不知是何种意思!他伸手,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:“原来二十多年的时光很容易过,快的像是眨眼,可她离开的日子是这么难,不过一日,我却觉得像是一生。”
抬手给他添酒,莨栾也觉得一个人要变也很容易,初见他时,那样张扬,不过是文娉两次离开,他就跟换了个人似得!:“你若是不长大,文娉不会放心。”
文卿扬唇嘲笑自己:“以这种方式长大也太独特了些。”
端杯饮酒,目光遥远中,是低喃声音:“因为世事残忍,向来不懂温柔。”
若不是这样,他靠什么活过木溪离开的二十一年?
文娉虽然离开,可安言与文卿成亲却是理所当然的事,他们本就有情,只是不曾捅破,文娉出家的三个月后,他们二人大婚,给了请帖莨栾因嫌吵没去,却是在夜幕,敬了他们一杯,聊表心意。
时间一下子跳到秋季,那时安言与文卿成亲,已过几月,这期间他从未有过木溪消息,只是除了饮酒,已不知要如何去找寻他,莨栾等他等的久了,等就成了本能。
帝都前不久刚结束一场大雨,哗啦哗啦,跟天要蹦了似得,莨栾曾在檐下观雨,看着雨落成帘,洗刷树叶与石板,将一切脉络分明。
他撑着伞从街上走来,将伞上雨水抖落走进乐红尘时,莨栾正在窗下饮茶,酒肆坐着被大雨所困的酒客,喧哗又聒噪。
他一向不在他面前露出面容,可那一身妖冶红衣莨栾却是记得清楚,这半年来,术法精进,也能感受到有人在身边守护着,好多次见不到面容时,却能看见那一瞬即逝的衣角。
只是今日奇怪了些,他居然光明正大从门口走入,径直来到了跟前,见了他,莨栾原本坐的随意的姿势也不由得端正了些,这个人,甚是拘谨。
“不请我喝杯茶?”艳骨抬手拂去身上零落的雨水,看着莨栾道。
莨栾后知后觉点点头,伸手倒了杯,递到他面前,这人仅见过一次,却不知为何总觉得熟悉,故而心境都有些不同:“阁下今日怎么”
艳骨在他对面坐下,落落大方,仙容玉资:“你为何还在这?”
“找人。”
“可找到了?”艳骨明知故问。
莨栾愣了愣,摇头:“不曾。”
艳骨默了下来,端茶饮尽,这才说话:“既然找不到,何不离去?”
“我知道,他就在这。”
艳骨看向他,今日出来见他与他说这些话,的确是担着他想起往事的风险,毕竟他的记忆不同流景,不是被他故意封印,而是在救他时因魂魄肉身的重组而忘记,艳骨问道:“若真是在这,不会不来见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