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下花影,鹧鸪乌蹄。
大殿外的风云变化,似与殿内的小人无关。光影落下又消失,暗夜悄悄降临,一切,又恢复了往日般的寂静。
妙媛揉了揉小眼睛,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来。她感觉自己脚边的被褥好像被什么重东西给压住了,让她动弹不得。
妙媛蜷了蜷小腿,艰难的翻过身来,正见宁裳趴在她的床尾,跪坐在地面上睡着了。
“姑…姑姑……”
小团子嗓音沙哑的唤着宁裳,姑姑这是照顾了她一天没睡吗?
宁裳正趴在床尾边安眠呢,忽然就被妙媛醒来后的声音惊醒。宁裳连忙站起身来,着急的上前查看着,“你醒了媛儿?”
“身上感觉怎么样,好点了吗?”
妙媛撑着小身子坐起身来。宁裳扶着她的小身子,将枕头竖起来放在她的腰下,动作温柔而又细致入微的照顾着她。
妙媛轻轻摇了摇头,“我没事了姑姑。”
“那就好,你都不知道,姑姑担心死你了……”
“劳姑姑挂心了。”
宁裳摇了摇头,揉了揉妙媛这张可爱的小脸蛋,忍不住的笑出声来,“只要你好好的,姑姑怎么样都可以。”
妙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才换的弟子衣袍,还隐约有些药膏的味道,妙媛便知道宁裳一直在照顾她。
“姑姑,您辛苦了。”
“不辛苦,只要你伤能好起来,姑姑怎么样都好。”
妙媛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,随即抬头看了一眼大殿,空空如也,没有其他人在。
“姑姑,寒墨呢?”妙媛一下着急的看向宁裳。
是寒墨送妙媛回来的,那寒墨私自下山一事,肯定也被山上的师长师兄们知道了,也不知道师傅会怎么惩罚他。
“放心吧,没事了。”
宁裳将激动的小团子给伸手按住,她早就猜到了小团子会问她关于寒墨的事情。所以她早早的就交代了下去,让那几位弟子在行刑的时候,注意分寸。
那几位弟子也应了她的吩咐,前十杖打的皮开肉绽,血肉模糊,后二十杖打的轻如鸿毛,微不可见。
不过虽是手下留情了,但仓龄山的刑法严苛,杖刑三十下去,也要休养个大半个月。怕是这段日子,寒墨弟子都不能下榻了。
“你放心吧,南葵刚给你上完药,她就去圆山洞看寒墨弟子了,你师傅也没怎么罚他,就是……”
宁裳话音顿住了,脸上一阵懊悔闪过。该死,竟忘记禁闭这回事了。
“就是什么?”妙媛一下抓住了宁裳的手。既然罚的不重,那在旁的方面可能就会对寒墨严苛些,所以她想的没错的话……
“唉,”宁裳转头叹了口气,“就是禁闭又加了四十万年,恐怕要五十万年后才能出来了。”
“什么?”妙媛怔住了。十万年之期已经够久了,却没想到师傅又罚他四十万年的禁闭,要五十万年这么久。
寒墨他一个人待在圆山洞里,周围什么都没有,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,长此以往,他一个人如何熬过这漫漫之期?
“媛儿,你别担心,等时机成熟了,我再去你师傅面前求求情,会让他放了寒墨弟子的。”
妙媛抓紧了面前的被褥,呆着神色看着被褥上的花纹,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。只是私自下山这一条罪过,便要罚的这么狠吗?
那释迦魔岛上的云羽和魔棋犯了那么严重的错误,一个却只是赶下山去,一个却仅仅只是禁闭这么简单。
这人与人之间的际遇,未免也太不相同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