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知道他们不会跳上来吃了他们,但他们会架梯子攻城啊!
十万大军啊!
到时,不止他们完蛋,城内亦必是生灵涂炭,血流成河!
白月卿身边的士兵握着长矛,并未得到安慰,反而手抖得越厉害。
飞雪在他身上落下白,感觉凄凄凉凉的,都分不清他是害怕得身体抖,还是被冻得抖了。
白月卿眼角余光瞟了他眼,视线再度落城下时,大军已经停军城下,金戈铁马,阵阵寒气逼人,威严压迫之气令人窒息。
城上之人胆忌的深吸了口气,却是大气都不敢出。
大军兵临城下,远望似一眼望不到尽头,从左到右,依然望不到头。
队伍整齐,军旗冷冽飘扬,大雪都覆不住他们的气势。
自来铮铮铁骨沙场踏山河,只为家国兴安,他们却倒好,军场经久寒苦练兵,只为倒戈相向,自残同胞。
“开城门!——缴械投降者,不杀,仍是我等同胞!”
白月卿失神之际,城下突有士兵喊话,竭力的喊声覆着霜雪飘来,似若有若无,却让城墙上的人大底都听清楚了。
闻言,城墙上的士兵都齐齐扭头看向白月卿。
白月卿自是感觉,视线却未曾收回,落在下面的军队前,将骑马一一排领军队前的十一领将打量了一遍。
十一将,骑着高头大马,银色铠甲着身,兜鍪上的红缨飘得张扬,倒是一派威严气势。
十一将,都是曾荣王的部下,时吟留下的。
“呵,好一个'同胞',本座倒是想问问,荣王都不在了,你们……是为谁而战?”
白月卿突轻尔接了话,话音明明如寻常般出声,本应该自被霜雪覆没,却莫名清晰的传入了每个士兵的耳朵里,像是站自己面前说的。
闻言,士兵都意外一怔,相互对望了眼,很是迷惑,然后又默契的齐刷刷望向了城墙之上萧雪下飘逸吸睛的白影。
城下十一将领排开领军前,各相距十来米的样子,亦不例外的话入耳,却是意外同样奇怪的相视对望了眼,视线又齐齐望向城墙上的白月卿。
看着那白影于城墙之上随寒风飘曳得肆意张扬,长飘逸,意外的美艳。
“开城门!不然,城破之时,你们便只是剑下亡灵!”
骑马站城门正端口的一大将即哐啷一声,转手抽出腰间长剑高举示威,不耐烦的接了话。
围墙上的士兵被吓得握长矛的手明显的抖了下,额角的汗赤条条的从脸颊滑落下来,视线不由自主的瞄了眼白月卿。
白月卿则嘴角微勾,抬手优雅的向后拂了下,将胸前的长拂了肩后。
“三十功与名,血泪撒疆场,白骨埋枯野,未有拾骨人!”
“唉,到底是功与名难成就,自诩乱世出豪杰,却是不计无名野魂落荒芜……”
白月卿悠悠的道着,缓缓抬起了手来,自半空,指间光芒凝聚,凭空凝出水晶长弓后,悠闲的伸直长臂对准城下。
他神情优尔散漫,衣袂长肆意优美飞扬,宽袖被风灌满,扬得呼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