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父您不要问这么多。”赵士程喝了口水,轻声答道:“到时候您听我的安排,在后方为我压阵便可。”
牛皋气哼哼的坐到地上,不满的说:“天底下哪有徒弟管着师父的道理?”
“官家的圣旨上都写了,让您听我的话。”赵士程笑着说:“师父,要不是您闹着回岳家军,官家也不会这样安排。”
“咋,恁有啥意见?”牛皋站起来,气愤的骂道:“岳家军才是俺老牛的根,俺不能回去吗?”
“您去岳家军,谁能约束的了您?”赵士程反问道:“到时候您非要上阵杀敌,是岳云敢管着您,还是张浚能说服您?
姜神医说了,您身上余毒未清,不能舞刀弄枪的。您要是不听话,等我回了临安,不仅要告诉师娘,我还要告诉明珠。”
“恁……”牛皋气愤的骂道:“恁也太恶毒哩!俺不跟恁玩儿了……”
说着,他弯腰拿起脚下的水壶,气呼呼的走了。
所谓一物降一物,杨继周已经见怪不怪了。
赵士程又坐到地上,从布袋里掏出肉干,递给了杨继周一块:“赶紧吃吧!吃完继续赶路。”
太阳渐渐往西方跑去,最后一抹霞光消失的时候,赵士程终于摸到了韩常所率的金军背后。
这是一处荒山,将士可以从山谷冲出去,直接杀入敌营之中。
而且这山离着金营还有一段距离,众将士藏在山后,金营也察觉不到。是个上好的藏身之所。
牛皋拨开赵士程挤到了草丛里,看着眼前的金营,脸上露出兴奋之色。
“乖徒儿,恁这是打算从背后偷袭啊?”
赵士程不满的说:“师父,什么叫偷袭啊?我这是和岳家军前后夹击,联手剿灭敌军。”
“咦……”牛皋嫌弃的说:“说那么好听,还不是偷袭吗?天天整这些花架子,一点儿也不实在。”
说完他看了身后的杨继周一眼,叮嘱道:“继周啊,恁可不要学他,偷袭就是偷袭,有什么不敢承认的?”
杨继周叹了口气,扪心自问:是我对偷袭的理解不够透彻吗?怎么偷袭这件事从牛将军嘴里说出来,这么光明正大呢?
“师父,继周还年轻,若是让他一个人去杀韩常,恐有危险。这一次我跟他一起去,只要杀了韩常,这支金军便不战而败。
您要留在这里,指挥将士们迎敌。还记得我跟您说的话吧?”
“记得……”牛皋敷衍的说:“不能亲自出手,只能指挥他们。”
赵士程看他语气敷衍,语重心长的说:“师父,您一定要听我的话!我已经失去一位师父了,万万不能再失去您了。”
此话一出,牛皋乖顺了不少。自己的徒弟什么样,他能不了解吗?要是自己真有个三长两短,他怕是会一直责备自己。
“俺听恁的,俺绝对不出手。”牛皋脸上是少有的严肃,郑重的保证道:“俺要是骗恁,俺是小狗。”
“师父,最后一句话您还是收回去吧!”赵士程叹了口气说:“上次,师娘抓到您偷酒喝,您也是这样保证的。”
后面的话赵士程没有说出口,因为那次他亲耳听到,牛皋说完骗人是小狗那句话后,学了几声狗吠。
“能不能不要提那件事哩?”牛皋怒目圆瞪,骂道:“俺保证不骗恁还不中吗?”
提起那件事牛皋就觉得臊得慌,他那是哄媳妇玩儿,谁知道那么巧被赵士程撞见了?
夜色渐浓,赵士程躲在荒草堆里和衣而睡。其余将士也都躲藏起来,等待时机。